我不饿

杂食动物随缘更哦,如果您不喜欢请不要骂~接受一切建议(虽然不一定改/捂脸)

【团孟】 缝补

    团座看,团座看完烦啦看。



  孟烦了是一个很清醒的军人。清醒是很好的事,很少有人能常常清醒。可这种稀有的清醒放在那样一个年代,放到那样一个军队里,却着实令人生不起希望。


  希望,是活下去的动力。


  于是你就能看见一个怨天愤地、恶毒刻薄,明明还是一个少年,却总罩着一层暮气的坏瘸子。他一半是执着的渴望,一半是清醒的绝望。


  这个瘸子副官很不同。他能跟炮灰臭虫们混在一窝里,也能唱念那些听都没听过的酸腔辞调,他似乎是个文化人,但是一个不端着的文化人。文盲们对于文化人总天生带着一些尊敬,于是他们对这个甘于趴在臭水沟里的文化人更是追崇喜爱。


  孟烦了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,起码在意的时候不多。他更喜欢看别人。在川军团这个人渣聚集地,废物集中营,你总能看到最真实的人性。温暖的,质朴的,粗俗的,卑劣的,怯懦的,它几乎把人世间最富有温度的一群人聚在了一起。


  前边讲,烦啦是个清醒的军人,于是他常用清醒去看。他还是个恶毒的瘸子,于是他惯用清醒戳破浑人们的幻想美梦。他自己很少体会到做梦的幸福,于是他看别人梦醒取得一哂。


  但他不过分,因为他同时还是个好人。


  这样的一个带刺的细腻家伙,过分却没那么过分的拧巴人,他又在悠闲地看人了。


  收容站里已经挤了很多被死啦死啦捡回来的瘦猫赖狗,在孟烦了眼里,这样一群普通人被抖搂着成了兵,除了是一个笑话,就只有提供笑话了。


  他靠着门框坐了,瘸腿往外支着,好腿曲起来撑胳膊托脸。他懒洋洋眯着眼瞅着院里,一群脸上仍旧挂着茫然新奇的汉子不适应地抓挠新换的军装,他们有的雀跃着打量别人,有的傻兮兮比划。烦啦看见一个蛤蟆一样的家伙在打不像样的军拳,他成功地用胳膊腿把自己撂翻在地,于是烦啦咧着嘴跟那群人一起笑了。


  “呲个牙乐啥呢搁这。”迷龙从楼上下来,他路过时按了一把烦啦的脑袋,把人按的往下一栽。烦啦嫌弃地挥了两把胳膊表示不忿,逗乐了收容站的老兵油子。


  他不管那群孙子,恢复了原状继续无聊。他看见蛇屁股抄着菜刀要去做饭了,不辣拎着一袋子米撅着屁股跟着。


  “王八盖子滴搭把手喃。”蛇屁股露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冷漠无情。


  丧门星冲过去把不辣随手丢掉的米袋子抢救回来,他无奈地看着不辣追着蛇屁股打,又被蛇屁股挥着刀追打。


  “一群什么人呐。”烦啦在门槛上喊出丧门星的心声,换来赞同的颔首。


  他看见追着打闹的大厨回来了,不辣跟着丧门星屁股后边往做饭那角走去。


  


  突然,一个浑身破烂布条的家伙从院门口窜进来,他冲着门口两个新兵招手,再进来就一人抱了一袋子走到院子中间。


  那是死啦死啦,川军团的团座。此刻他是院子里最落魄的一个人。


  落魄的团座四处漏风地嘱咐两句,就四处漏风地往主屋——也就是老兵专属的通铺来了。他冲着廊下正经看书的阿译吩咐:“阿译长官,你去那边看着,让这群猴子好好烧水,多烧水。”


  阿译认真领命,他把书塞进外衣内,拿出了副团座的架势来。


  死啦死啦跨过门槛时瞄了一眼晒太阳的副官,他扯开嗓子喊:“兽医,待会您老帮忙检查一下这群人呐,体检!还有满汉,克虏伯,快快快!光等着吃饭呐?帮忙去呀!”


  兽医佝着出来,他瞥见烦啦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,嘿笑一下晃悠着出去了,身后跟着一串被团座踢出来的懒驴。


  团座大人悄么蔫跟着坐在门槛上,他还挂着那一身破烂。


  烦啦有点嫌弃地离他远点,他担心惯会发疯的团座蹭他一身灰泥和虱子。他往往能得逞。


  “怎么着,换风格了?”


  “哎呦,我跟那群泼皮铁公鸡讨物资呐,特意扒了这身换上。指甲缝里的一点玩意儿也抠搜着,真丢师座的脸。”死啦死啦开始左抓又挠,他够不到后背那一小块,就像一头猪一样在门框上扭着蹭。


  “您不丢脸,乞丐也比您耐看。您弄这一身一路招摇着去行讨,人都不愿意承认您是虞师的人。”烦啦从门槛上蹭下去,他往远处又蹲了蹲。


  “嘿,被你说中了!”死啦死啦痒的厉害,他一屁股挪到烦啦跟前,扭动着急切道:“别闲着,给我抓抓虱子,挠挠。”


  烦啦斜着嘴“啧”了一声,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手。


  “但我是谁啊?我喊了好多个过路的百姓一齐在门口蹲着,我跟他们扯着嗓子唠嗑。我说‘我是川军团的,他们问川军团是啥?我说是虞师的,虞师知道不?’还没等我说完呢,我就被人提进去了。”


  死啦死啦还在扭,三只手都抓不完那点破布上的虱子,这估计是养了虱子群的祖孙三代不止。他冲院子喊:“水烧好没啊?”


  “好咧好咧!”几个人抬了三个汽油桶放在院子中间,阿译指挥着兑好冷热水,死啦死啦就跨步过去了。


  烦啦嫌弃死啦死啦坐过的地方,他往下几步坐到台阶上。


  他看见死啦死啦很是神气地找了一截木棍往桶壁上一敲,荡出一瓢水来。他又开始以前的那一套了,让老炮灰们记忆深刻的那一套。他往三个桶里倒了半袋子白色粉末来,那是杀虫粉。


  他忽悠着那群草包,于是他们就觉着有虱子会死。他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,于是一群人也排好队迫不及待往里跳。他们杀完虫就去兽医那排队检查。


  死啦死啦又回到烦啦身边,浑身就穿了一个裤衩。他伸胳膊杵了副官一下,得意地看着满院的兵。


  “切,穿了军皮不代表就能上战场,你就算整了满山的猴子来编进你的川军团,照样抵不过人鬼子的‘啪’——一颗花生米。到时候您可瞧吧,说不得用不了人追着打,自己人都能踩死自己人。”


  龙文章不笑了,他咬牙扯着副官的衣领子使劲揉乱死瘸子的头发,完了再赏一记五百在脑袋上解气。


  “给我去拿身新衣服,那套破布真是不能再磕碜。”


  烦啦很不情愿,但他到底是个亲封的勤杂兵。他瘸着慢悠悠进了屋,又听见脚步声跟了进来。


  “您原来有腿啊,好赖使唤一个瘸子显得您威风怎么着?”烦啦把手里的衣服往死啦死啦身上一扔。


  “这不是裤衩也湿了,想起来得换条裤衩呢。”死啦又从衣服堆里抽出来一条,麻溜地当场换了。


  烦啦看得眼疼。他知道死啦死啦在故意隔应他。死啦死啦不是一个故意戳人为乐的人,传令官除外。烦啦把这认为是死啦死啦的记仇以及恶意报复。


  这样想让他觉得是死啦死啦卑鄙恶劣,而不是自己已经对无时无刻的特殊待遇感到情愿与习惯。


  他不发一言地往外走,不给死啦死啦得逞的机会。但他也知道,死啦死啦会以更恶劣的方式找茬,直到自己气急败坏。


  这个找茬来的太快,它当场就被付诸了。死啦死啦扬着调子叫唤:“烦啦,过来过来!”


  孟烦了转身,看见一对挺翘的屁股。


  龙文章背对着他扭捏温语:“烦啦,这裤衩破啦,劳您金手给我缝缝。”他伸一只胳膊往后,捏着一条裤衩。


  烦啦知道死啦死啦的劣性,可还是被这流氓行径噎得堵了口气。


  他冷笑一声,“小太爷可没这本事给您缝裤衩,等我出去问问,有没有针线巧的,招来给您伺候!”


  烦啦瘸着往外跳,他手已经放在了门栓上,就听见后边一声怪吼,人就被按在了门板上。


  “哎哎哎!我缝我缝,我会缝!”烦啦脸被按上了门板,一只手被反扭着往上提。


  “你大爷的,要断啦!”死啦死啦似乎在实验他的胳膊能抬多高,他稀奇地惊叹:“烦啦,你这骨头是真软欸,都够到肩膀头了。”


  “您甭管我骨头啦,大白天遛鸟的团座我是头回见嘿,我可喊啦!”


  “你喊,你看他们敢不敢进来,进来是笑你还是笑我。”龙文章松开人,他把裤衩往副官头上一扔,得意洋洋的往床上一坐,扯了被子一遮。


  他笑眯眯看烦啦瘸着从头上扯下来那块布,嘴唇蠕动着往桌边走去。


  “不许辱骂长官!”


  “你大爷的!”


  


  其实吧,写的日常口味挺相似的。因为我很喜欢烦死啦之间那种,不自知或者假装不知的一种,暧昧与调戏吧?


  说是亲密的战友打死我也不接受,炮灰之间都是好战友好兄弟,也不见如此多的过度接触。不是没有,但味儿不一样。


  他们之间有那种拉丝缠绵的性张力,我喜欢死啦在烦啦面前彰显男人的特点,比如强制,关切,流氓,得瑟,表现得更像个有生活的活人,而不是像师座那样,明明有那么多亲信,却只能展现出来自己的一面。


  烦死啦很像一对老夫老妻呐。


  

  另,没想到是大家给了我排面,上篇好多屁股~还有诸位的各种支持,在此感谢则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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