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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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团长】 长官1

 这章是烦啦个人向,时间是刚来祭旗坡那会,死啦死啦要用散敌炼人。


  “烦啦,你想什么呢?”兽医趴在土坑边上,他仰着头戳戳躺地上的少年。


  “您管我呢。”


  “你这娃说话还是这么冲,就不能好好说咧。”兽医挪着步子哼了两声,还是忍不住抬头道,“哎呀,心思不要这么重嘛,死啦死啦是个有想法的人,不会胡来滴。大家都愿意跟着他,你还想什么呢?”


  孟烦了摘了嘴里的草根做起来,他只是扭回头嘀咕:“就因为他有想法,就因为你们都没脑子的跟着他。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,我们跟着他,也不会有好下场。”


  兽医又笑了。“你啊,都跟着来了祭旗坡咧,那狗肉丢了还是你最着急呢。”


  “我着急怎么了?狗肉是狗,跟别人有什么关系?你就看着吧,单这回围剿日本兵还得死人。”


  “那打仗怎么不死人呢?”


  于是烦啦不说话了。他歪着身子把手里的草扔向老头,又躺了回去。“您老该睡睡,睡一觉少一觉。”


  “你也早点睡吧,死啦死啦不是说天不亮就点人进林子呢,没多大会儿了。”


  


  正是睡得正沉的时候,虫鸣几止,勤鸟未行,死啦死啦就敲锣打鼓地把所有人叫起来了。孟烦了没有跟别人一起抱怨,他知道死啦死啦会借着这点事搞出无尽的花样来,这就是他想要的,好听点叫炼,难听的叫折腾。显然大家都认为这是折腾。


  “都精神点!鬼子就在我们周围,他们甚至有可能已经摸到我们脚底板了,一个个睡得跟猪崽子似的,是不想看明天的太阳了?”


  “现在,我来分配一下啊!阿译长官带一部分人留守营地,其他老兵带新兵,咱一张网给他筛过去,把那些孙子都捞出来扔水里喂鱼!”


  老兵无所谓的听着,新兵听不懂该怎么做,就呆愣愣地被安排了跟在老兵屁股后头。搁以前,这些都是能被忽悠着顶雷的傻蛋,孟烦了这样想着,忍不住乐了。


  “长官,咱要怎么做?”一个身板快赶上迷龙的新兵见状凑上来,他们跟宝贝一样把枪抱在怀里,头盔歪歪斜斜的扣在脑袋上,有的直接挂在脖子上,不像出任务杀敌的,倒像是散步来了。


  “怎么做?”烦啦踱着步子,他拖着瘸腿,倒是拉出来一副老爷的派头。“说,一群人去捕猎,反倒被一只落单的鬣狗给全灭了你知道为什么?”


  “为什么?”“为什么?”


  “为啥?”


  “他们傻呗!枪在怀里抱着、在背上背着,他就是不在手里端着,你们以为自己这是干嘛来了?那子弹能自己往敌人身上搂啊?”


  “一个个跟大爷似的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,没看见我是怎么拿的吗?长那俩招子是摆设是吗?”


  孟烦了自带一副唬人的架势,他以捉弄人为乐趣,以看人吃瘪为喜好,所以他乐得嗤笑出来,那群手忙脚乱的傻蛋也跟着笑。


  “长官,你懂得真多,俺觉得你是团里最有本事的。”那个兵又凑上来,他眼底的崇拜和信任过于浓烈,孟烦了往后仰了仰头。这是孟副官另一个特性,他不适适应直面真诚,对这样的时刻总是敬而远之能避则避的,但现在他无处可避,他这会子是队长。


  副官啧了一声,他伸手把那颗脑袋往后一推,继续瘸着往前走。


  “长官,团长就跟在咱后边吗?要是遇到敌人,别的队能快速支援吗?”


  “嘿,感情您手里拿的是玩具是吗?来你告诉我,要是真遇到了,您打算怎么办?脑袋往地里一扎等着别的队来救你?”


  “你们也这么想的?”孟烦了扭头看着后边的人,看见一堆憨厚怯懦的笑脸,他们或许不是怯懦,只是普通人最纯朴的笑。孟烦了又头疼了,他不喜欢带新兵,可尊贵的团座把他的申请给否了,否的干脆,否的理所当然,否的让人咬牙切齿。


  “要真这么想也省了我的事儿,打听打听,小太爷最喜欢就是忽悠新兵去送死,你们都不用小太爷动嘴,都轻巧。”


  烦啦又恢复了闲散模样,他把枪往肩膀上一抗,现在队伍里就他像个散步的。


  这个动作哄到了老实人,几个兵着急的劝着,“长、长官,您警戒呀,万一对上了还手都来不及啦。”


  呜呜嚷嚷地走了几步,孟烦了没辙了。他喜欢和老兵拌嘴,因为老兵们都是老油子坏胚;他喜欢和英国佬斗嘴,因为他不喜欢英国人假惺惺的做派,可他没法和这群新兵蛋子斗气,他们真诚的可爱,可爱到让你没脾气。


  “嘿,我说你们都有没有长脑子?一马平川,连个树丛都没有,你们往那一趴屁股蛋子都看的清楚。”


  “谁让你们把枪都放下来的?小太爷敢放是因为小太爷懂得多,没长脑子还心大,最适合在前边送死咯。”


  “搁江那边,一个打仗多年的老兵啊,一不留神的功夫就被鬼子开了瓢,一发子弹,脑门子就多了个窟窿。”


  “那位是大意死的?”


  “大意?你以为是你呢,跟鬼子顶头撞上啦,就这么衰。”


  这一番连哄带吓唬,几个兵恨不得多张两只眼,他们一个个端着枪使劲往四周瞄,土疙瘩也得看出个方圆来。孟烦了心思一活络,他又乐了。


  “哎,抖什么啊?你这一哆嗦要是误扣了扳机,那不是打草惊蛇了?你再一哆嗦打到了自己人,是不是要悔哭肠子啦?”


  “那手指头就不能放外边?我告诉你们,还有一个兵……”


  “长官,能、能不能等会说,前边有土包呢,我觉得会藏人。”


  一群人猫腰趴在缓面上,孟烦了冲刚刚说话的那个兵一挑下巴,乐眯眯道,“你说说,能藏哪?”


  “我觉着,可能会藏那大石头和坡顶中间。顶上长着树,石头前边还有矮树丛挡着,土坡后边就是树林,打不过往林子里一扎,挺、挺好的…”那个兵越说越露怯,因为孟烦了眼里的戏谑越来越重,那双眼睛亮晶晶跟猫一样直冲着自己,他以为是自己又闹了笑话。


  “那您打算怎么办呢?”


  “我们要不,去探探?从后边绕过去。”


  “要真有人呢?要不止一个呢?那石头可大着呢。”
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  “小的,小的张飞。”大汉赧然低了头,因为长官正憋不住笑,一只手拍着他肩膀,“你这脑子倒比名儿机灵些。”


  “呦喂,这个队伍里边终于有半个能用的脑子了嘿,长官我高兴。”于是一群老实人看着长官真切的开心,跟着咧嘴嘿笑。


  “嘶!得,还记得之前怎么教的不?”


  孟烦了终于从这次围捕行动中找到了乐趣,他们并不知道石头后边到底有没有人,但他带着这群新兵像在战场一样小心地摸了过去。

  他不想训练新兵,但忽悠着一群听话的呆愣愣的新兵东扑西打,这是这场闹剧的新玩法。


  他左右挥挥手,队伍就分了两波左右绕了过去。张飞爬在烦啦前边,当他傻兮兮跟鬼子对上眼的时候,孟烦了后脊背都炸毛了。他一把把愣头青摁在地上,枪杆子往前一搭,把两个苟活的日本人解决了。


  但暗地里一发子弹飞了过来,贴着孟烦了的头盔擦了过去,咻嘡两声,这块就静了。


  “长官!长官!你没事吧!”张飞翻过身把孟烦了掀下来,两只大爪子按着使劲摇晃。


  对面那个新兵吓傻了,他的子弹打中了自家长官,他双腿跟面条似的爬过来,一张脸上满是汗。“长、长官~”


  年轻人哽咽着,他去摘孟烦了的头盔。


  “松开老子!”孟烦了艰难地控制喉咙说出话来,他快被摇散了。


  仰躺在地上,苍白的月光洒下一点星屑,新兵围在一起,看见这个瘦小的长官眼睛里亮晶晶的,像是盛了一捧月辉。


  “刚刚谁打的抢。”


  “是……是我。”那个兵是太年轻了,他个子像麻杆,嘴唇下边扎了一丛胡茬,两只眼睛泪汪汪的,吓哭了。


  “你几岁了?”


  “28。”


  “还是个娃娃。”张飞和别的几个兵就善意地笑了。


  “我、我看见日本人,想打他们,但打慢了,还打歪了。”麻杆嘴咧得更大了,他就要抽泣了。


  “你哭什么?”


  “我差点杀人。”


  “你来干嘛来了?”孟烦了带着恶意嘲笑,他翻身把麻杆的头盔往下一拍,拍得人东倒西歪。


  “娘们一样,知道豆饼吗?迷龙身边那个,你猜人多大?20不到,老兵啦。”


  长官从惊吓的脱力中缓过来,他借着月光观察自己头盔上的那一条弹痕,心里嘟囔道,这下跟那团座一样了嘿,他们又有了嘲弄我的机会。


  “有空跟我面前哭,不如下次把枪拿稳咯,小太爷可不想把命丧在一群软面的青瓜蛋子手里。”


  “接着往前走啊各位爷?把他们武器缴了。”


  像兽医那样有耐心开解人的好人不多,整个炮灰团找不到第二个,更别指望满腹毒水的副官能崩出个好字来。于是孟烦了动作不甚有威严地踹了麻杆一脚,下巴往前一抬,继续带着一群更丧更小心的新兵往前走去。


  这是战场,这儿还不是战场。


  


  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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